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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接受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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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她的不上心終於等來了報應,這場秀出了問題,同行競爭對手在她的高跟鞋上做了手腳,走到舞臺中央的時候鞋跟斷裂。

舒翼感覺到自己的腳踝傳來痛楚,但臺風優良的她直接巧妙地脫下鞋子自信地往回走,鉆心的痛讓她難得地聯想到不舒服時臉色發白甚至不能站穩的他竟然能夠面不改色地完成手術。

這是一個外科醫生的素養還是他的執念,舒翼不得而知。

下了這場秀之後舒翼的及時應對讓她大受好評,但是失誤意味著沒有高的評分,她也得不到優厚的回報,心情覆雜。

其他塑料姐妹提議要去唱KTV喝喝酒,舒翼倒是郁結於心,T臺好像走不下去了呢,怎麽有了一紙婚書之後她就不想努力了?

一哄而散之後舒翼找了會場的一個哥哥幫忙買了雙平底鞋,昂首挺胸地走出這裏,到沒人的地方變得一瘸一拐的,委屈也上來了。

在這個圈子混了這麽久,第一次吃了個啞巴虧,也不知道是誰膽大包天找她的麻煩,這回腳扭傷得似乎挺嚴重的,可她就是不去醫院看,定了最近的航班往回走。

分離一周有餘,等一瘸一拐地走到炎彬工作的地方時被告知他已經出院了,而且是提前出院,時間指向晚間十點,炎主任臨時加了一臺手術。

東環快速路發生交通事故,一死一傷,傷者胸口被擋風玻璃貫穿,形成穿透傷,累及肺與心包,周圍血管狀況覆雜,生命危在旦夕。

外科正主任忙於學術會議不在醫院,放眼周邊醫院與這家醫院,除了依舊沒出院在養病的炎彬之外,暫時沒有人有資質完成這樣高難度的心肺修補手術。

也就在舒翼到這裏的半個小時前,炎彬聽到救護車的聲音下意識地下了病床套上外套外出查看,也怕今天急診值班的小醫生頂不住。

顧不上自己臉色依舊不太好看簡單詢問了隨車急救醫生情況後直接吩咐著:“準備手術室。”

外套之內是病號服,留置針也沒來得及拔,他就迅速從病人的角度切換為救人於水火之中的炎主任,做了主心骨。

高速行進的過程中他拔了留置針,沒有棉球就用衣服的一角按壓血管止血,血壓下降,不停咳血的病人等不起,顧不上自己還是病號,完成著自己職業的使命。

更衣、刷手依舊一絲不茍,他病了一周身子消瘦不少,可似乎到了屬於他的舞臺又是那個專業而冷靜的外科主任。

他站在無影燈下,專註地註視著創巾內視野裏的景象,有條不紊地吩咐著,盡可能將手術做得完美,失誤就是生命流逝。

手術時間開始兩小時二十八分鐘三十秒,時間已經到深夜,炎彬不敢松懈絲毫,鋒利的手術刀下分離的差異就與死神擦肩而過。

炎彬因為沒有完全恢覆,已經感覺到了疲憊,但此時此刻是在與生命賽跑,亦是與死神爭奪,不能因為主刀的疲憊停止手術,緊繃的神經也不能松懈。

止血、沖洗、引流之後即將關閉胸腔,意外再次出現,心率狂降,給藥後沒有明顯改善,進行胸內按壓,一分鐘後心臟覆跳,手術繼續進行。

炎彬始終堅強地看不出一點異樣,實際上他甚至疲憊到透支自己的精力,他像是個精細的勇士,直到縫合完最後一針才精疲力竭地說著:“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險象環生的開胸手術暫時結束,但是病人的後期生存才剛剛開始,呼吸關、感染關,甚至是後期肢體早期鍛煉,都是漫長的過程。

此時炎彬疲憊到甚至邁不動步子,再一次久久地坐在更衣室,似乎為了積攢所有力氣起身,交代姍姍來遲的病人家屬術後康覆註意事項。

他終於搖晃著起身,將預後會遇到的所有問題一一說明,遠遠的他看到一個負手而立的女人,不正是他的新婚妻子。

舒翼行進的時候明顯跛行,一只腳不敢著地,等到病人家屬走了她才撲進了他的懷抱,看上去小鳥依人。

“我被人坑了,有人在我高跟鞋上動手腳,你看嘛,人家腳都扭了。”

炎彬閉目在她的肩膀上休息了不到一分鐘,松開了她的腰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女孩攔腰抱起,目光柔和堅定,聲音低啞動聽。

“別動,我帶你回去看看。”

舒翼感動於被剛下了一場開胸手術的他聽說她腳扭傷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分明臉上血色幾乎沒有也步伐堅定,這個男人究竟有多能忍。

“炎主任,我能走,你剛下手術累了,放我下來吧。”

“別動,你知道不怕我摔了你。”

一路走到休息室,他單膝跪在地上,捧著舒翼的腳踝轉動查看,索性只是跟腓韌帶和腓骨肌下支持韌帶拉傷,他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不過幾分鐘又拿著藥膏和固定繃帶回來。

舒翼看著專註於為自己處理腳傷,想起自己對他的心不在焉,不禁有些難為情,咬緊了下唇偷偷看他,正對上他的眼睛。

“少走動,多休息,需要靜養,以後少穿高跟鞋。”

“炎主任,你真好。”

他瞇著眼睛撐著床沿緩慢地站起來,時鐘已經指向三點四十分,他在身體沒康覆的情況下一直超負荷運轉,現在頭暈得厲害。

“翼兒,扶我一下可以嗎?頭有點暈。”

舒翼第一次見他主動請求幫助,臉色白得比他剛做完手術的病人好不到哪兒去,可他依舊奔走著為她處理腳傷,也只是說有一點點難受。

連拖半抱地把他扶上休息室的床,舒翼眼圈隱約發紅,埋入他的懷內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覺得委屈似乎早已煙消雲散。

累到發顫的手指穿過她的發絲,依舊是寬慰的話:“工作太累了就換一份吧,大不了我養你,乖。”

感動之餘舒翼有一種獵物被利爪抓不牢的感覺,可是他似乎即便示弱也保持著一種強者的氣息,讓人覺得至始至終他溫和外表下那顆心始終未被征服。

“炎主任,你累了,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在旁邊陪你。”

舒翼繼續暗示和安慰著他,拿下他的手指為他蓋好被子,手指撫過他的太陽穴一圈圈地揉著,也不說更多的話去擾他的神。

似乎做一個外科醫生真的挺辛苦的,即便是生病,需要你的時候依舊要奔赴屬於他們獨特的舞臺——手術臺。

他們的關系看上去親密無間,疲累的丈夫奔走著為足部韌帶拉傷的妻子固定,而妻子坐在這狹小的空間裏替他按摩著穴位緩解疲勞。

只是炎彬閉著雙眼若有所思,舒翼也不知道自己與他的關系從單純的占有上升到了什麽程度,或許幾年前的一面之緣就讓他成了心之所向,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舒翼等著等著也覺得困倦,蜷縮在單人床的外側,手下意識抓握的東西是炎彬的手臂,臉頰緊緊地貼著,像是抱著她的玩偶。

清晨的曙光透過百葉窗傾瀉,鋪灑在炎彬的睫上,將他的膚色點綴得更為白皙透亮,舒翼輕手輕腳地想下來,卻不想她一動炎彬就猛然彈起來。

下意識的動作就是拿下椅背上的白大褂兒往身上套,去問是不是住院部出現了什麽問題?

舒翼從炎彬背後抱緊他的腰,對於他的條件反射頭疼不已,這樣的清晨本該美好而靜謐,就被他這個嚴重的職業病打亂。

舒翼不禁有點怨氣,語氣難得不善:“就知道你的病人,你看你自己小臉白得像墻紙一樣還套什麽白大褂兒,收拾東西,回家。”

炎彬恍然大悟,早上只是舒翼不小心挪了一下他的胳膊,自己的這一番動作實在不妥,羞愧難當地低下頭道歉:“對不起,我條件反射。”

舒翼扶穩了他的腰靠上去,雙手交疊在他的腹部,順著時鐘的走向揉了一會兒才又換上溫和的語調與他對話:“我不是嫌棄你,看你臉色這麽難看我心疼你呀,我們回家好嗎?”

他果真也是吃軟話的,耳尖帶著不易察覺的紅,聲音也變了些許的調子:“好,帶你回家。”

冰涼的腹部被舒翼溫熱的手掌捂得溫熱,晨起的惡心感也被這突如其來的甜蜜壓制下去,他的指尖按在舒翼的手背之上。

“翼兒,謝謝你一直照顧我。”

傲嬌小貓的尾巴剛剛揚起突然想起自己不能就此淪陷,必須堅守陣地不動搖,打死不在炎彬與眾不同的溫潤之間沈浸,而是回以更甜蜜的話。

“你是我千挑萬選選到的老公呀,我當然要好好照顧你啦,我等著30以後不用再努力,讓你養我呢。”

牽著他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去,舒翼因為腳扭傷一瘸一拐,而他體貼又紳士地轉為用左手牽著她,右手穿過舒翼的腰虛扶著她。

從休息室到醫院大門的路一共只有幾百米,但是他們卻成了這人來人往的通道內唯一接受全員註目禮的夫婦。

舒翼禮貌地和對他們行註視的觀眾微微頷首示意,又更親密地靠在炎彬的懷裏,無聲地昭示著他們的關系,占有她的同時又滿足獨屬於男人的成就感。

他主動拉開車門,將手心朝下擋在車頂防止舒翼撞頭,就在放手之際她故作疼惜地抓住他的手背哈氣,眼底閃著點點淚光。

“你手背都青紫了,疼不疼?我幫你吹吹。”

猛然收手,炎彬似乎有些難為情,加速地關上車門,背抵著車門停頓了一會兒才坐進主駕駛,他面無表情地專註於開車,餘光沒有移向任何一方。

紅綠燈時他左側的手不著痕跡地按了一下胃腹,肚子不合時宜的一聲嘰嘰咕咕讓他尷尬至極,哭笑不得。人有三急,他如今腸子絞痛,大有一瀉千裏的架勢,可他總也不能以肚子痛為由臨時停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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